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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再别康桥》七步格韵律英文翻译
2008年,国王学院在他们的桥后面立下了诗碑,显示徐志摩著名的汉语诗。从1928年那首诗吸引华人来剑桥。 2018年学院合唱团唱了被约翰·卢特谱曲的汉语,然后学院在诗碑周围开了花园,在小径引述梁维耀等人所2009出版的英文翻译。徐志摩在北京、纽约、伦敦学经济和政治之后,1921-22年参加国王学院做英语文学研究。他佩服英文诗人,包括托马斯·哈代(Thomas Hardy),1925年去拜访哈代的多塞特家,也把哈代的一些诗改写为汉语。他也写自己的诗,包括1922年的《康桥再会吧》和1928年重游之后的著名《再别康桥》(这并不关于林徽因)。1931年飞机坠毁去世,不知道他的诗后来进入不少中国学校的课程。
该诗原作即有韵律也有音节, 但多数的英文翻译版则丢掉了韵律。这很可以理解,因为押韵体翻译难度较高。我试着给出一个七步格韵律的英文版。
以下是原本与我2006年(修改2010年)尝试着写的英文,还有每诗节的附注。 (如果需要只有一个诗节,看看本页下面的短版本。)
再别康桥 | Leaving the Revisited Cambridge |
有些英文翻译的题头是On Leaving Cambridge Again或Saying Goodbye to Cambridge Again,但我觉得“again”有一点轻佻之意。我第一次读到《再别康桥》的英文版是Susan GU 1999年发表在剑桥学生杂志The Seres(赛里斯)的23号期刊上的译文, 她把题头翻译为On Leaving Cambridge。为了暗示‘重游’我用了revisit(重访)。许芥昱写Second[第二个] Farewell to Cambridge,这也是2008年石头旁边的告示板(2015年安装了)所用的词语。
徐志摩诗中的“康桥”(译音有点接近于英文中Cam-bridge)现译为“剑桥”。我甚至可曾遇到一些华人学生以为“cam”是“剑” 的意思。(现代的cam是凸轮的意思,但这个来自凯尔特语“Grontabricc” “Granta bridge/桥”,诺曼征服之后Gronta变成Cante然后Cam。我听说某个中国学者说“剑”原来从一个不说标准普通话的福建人。1950年代末由香港学生发起成立的《剑桥大学中国同学会》(Cambridge University Chinese Society)的徽标使用‘剑’的繁体字而把这个变成CUCS的扭曲英文字母。画这个的人看来是2000年所发明的因特网《验证码》的先行者。 | |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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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 根据约翰·德范克(John DeFrancis) 编辑的ABC汉英词典解释为“lightly; gently”, 其他词典译为“softly”等等。大部分英文版的《再别康桥》则使用“quietly”。更深的词“悄悄”在原诗的最后一段里出现(见后续解释)。第一段诗意的直译为“Lightly I left just-like I lightly came; I lightly wave, take-leave West sky’s clouds”, 当然有必要对其进行更符合英语诗句的再加工。“西[方的]天” 可以指“西方国家的天空”,但在第二段诗句中, 徐志摩用了“夕阳” 和“金柳”,显然是指被夕阳金灿灿的光线所照射下的柳树, 所以我认为这个“西天”仅仅表明诗人在夕阳下朝着西面看(云彩)。鉴于英语中的“夕阳(sunset)”有多种象征的可能,我们可以选择不少词语使译文更有韵律。我想即便我理解错了, 假设徐志摩还活,希望他不太怪罪我的。我用了“flame”(火焰)以便与“came”押韵。后来发觉Cyril Birch的1994年(有押韵但没有七步格韵律)翻译也采用aflame。“the Cam”也不在原本但Susan Gu加了而我觉得她做的对,英文版能早一点介绍歌题。 | |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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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中的“柳”字可以是单数也可以是复数。“那”字的使用一般来说隐示“单”,但是我原来不知道这个“单”是指柳或是指河畔,或者这个“那”是不是“那些”的缩写所以是复数。Susan Gu 使用了复数来描述柳(的确在康河畔有许多垂柳),但在国王学院的院报上一篇文章说“那河畔的金柳”很可能特指桥边的那颗柳,徐志摩诗碑即安放在那里。(听说在那以前他们考虑砍倒那棵树,但由于《再别康桥》而决定不砍。2018年他们不得不砍倒那棵树,不过仍然保存扦插。)我最初也用复数来翻译金柳,直到一位中国人告诉我用复数的“新娘”不好听所以很可能不是原文的意思,所以我便改用单数了。
我仍然不百分之百理解这里的“中的”,不知道理解是夕阳“的”新娘(换句话说,太阳是那新娘的比喻性新郎),或是夕阳“下”的新娘(就是说新娘站在太阳光罢了)。创世记第2张的“骨中的骨”诗给我一点线索但我不完全明白“中的”所以我使用了英语的“of”也有一点模棱两可的,可以有两个含义。 | |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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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荇”是“荇菜”(学名nymphoides peltatum), 一种类似于睡莲(water lily)的水草, 这种水草一般生长于池塘或水流速度很低的河水里。我从未在剑河里看到过“荇菜”, 也许中国字“荇” 还指其他植物, 而我的汉英字典不够全面? 既然我找不到很好的答案, 也就先按Susan GU 的译法把“青荇” 译为“rushes灯心草”了。 一位中国学生对我讲徐志摩很可能认错了水草, 因为徐毕竟不是学植物学的。另一个学者指出剑河的水草从1928年到我1997年来了有改变。对于“我甘心做一条水草”,这个“做”看来跟“成为”类似,当然是隐喻而不是“成为水草”字面意思。为了符合七步格韵律押韵,我得把这个隐喻改写为明喻“这样走”,但希望他的意思真的是水草“这样走”而不是“这样留下在剑河”(参看诗篇第84篇,在第3节执笔者但愿跟飞鸟一样留下)。 | |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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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不是清泉”,英国浪漫诗人一般是不会用这种否定语气的,所以难知怎样翻译。由于我感觉自己不得不删去“不是”,我恐怕写了原文的相反意思! 但Susan Gu写了“more rainbow-like than pure spring water (*)”这个言辞一点含糊,因为在(*)读者可以精神上加另一个“like”(结果是‘跟彩虹的类似性比跟泉水的类似性多’)或精神上加个‘is’(结果是‘跟彩虹的类似性比泉水跟彩虹的类似性多’)。我跟她一样决定加了一点歧义: 但是我的“pure as springs”之前没有标点符号,所以那个“清泉”形容词能或者是指那个“梦”或者是指那个“潭”。 | |
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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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词典说“溯”是指逆水而上。有的版本把它译为“upstream”。但“漫溯”也有个“漫”,而我找不到“漫溯”的英文意思。我写了whence(有‘从那里’的意思),隐含把田野布局与河路线捆绑在一起的比喻,但不知道写这样是不是正确的做法。要想在剑河撑篙, 只有上游地方可以做到(下游的水闸是需要特殊通行证的)。写诗是不需要指明特定方向的,所以我觉得不写upstream(上流)也不是灾难。 Return(回来)不在原本,但撑船时变成夜晚人人开始回来。 | |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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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我很欣赏并借用了Susan GU 的隐译: 用“沉默”来“吹笙箫”。英文的flute一般是长笛,我不知道怎样在七步格韵律内流利地翻译‘笙箫’,但在本页的英文版写了笔记指出不真的是长笛。 赵彦春的翻译(2015年?,有押韵但没有七步格韵律)说诗人自己吹。也说轻轻地吹(那使我分心,因为我吹长笛和直笛,知道做又小声又纯的声音比较难,吹长笛能用嘴唇解决这样的问题但笙箫我猜是需要熟悉多种多样少人知道的指置)。 |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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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轻轻” 译为“quietly”, 为加重语气则把“悄悄”译为stealthily, 其他翻译不习惯这样做。可悲的事,“bid farewell I must” 是我为了押韵而加的,但诗已经说“作别”(可以翻译成bid farewell)所以希望这个改变不太顽皮。对于‘带走’,Susan Gu也写了dust(掸掸)是个很好的隐喻我也想使用。 |
有些华人游客问“剑桥的哪个桥是‘康桥’?” 我觉得这些人可能不明白‘康桥’是全城市的旧名。
我第一次读到《再别康桥》的英文版是Susan GU 1999年发表在剑桥学生杂志The Seres(赛里斯)的23号期刊上的译文。那时,The Seres是1950年代末由香港学生发起成立的《剑桥大学中国同学会》(Cambridge University Chinese Society)的出版物。那社团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目的包括促进中华文化等,让大学里的非华人(这里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外国人’)多点了解。1980年代有更多香港学生,所以扩大的社团变成会员的娱乐而失去了‘向老外促进了解’的重点。但虽然如此,他们1988年到1999年继续支持Seres那本杂志(剑桥大学图书馆序号: Cam.b.41.63.1- 在稀有的书室,不可外借)。 1998年CUCS与其他华人学生社团(那时有不同的社团,对象是大陆中国人、英国出生的华人、华人律师、等等)觉得应该一起重新设法向非华人促进和睦,打开了Cambridge University Chinese Education Committee (CUCEC),会员身分是免费的而也提供免费的汉语学习班。他们的学生会社团索引条目告诉信赖的人“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学习新的知识,其中之一将要包括汉语!” 我认识CUCEC的创办人们而为他们做一些幕后的事情,但由于还没发现分级间歇回想,恐怕那时我无法记得多量汉语。CUCEC也多散布了The Seres的最后期,要是没有CUCEC我很可能没看到那本杂志。差不多2000年CUCEC改名为Chinese Cultural Society (CCS,《剑桥大学中国文化促进协会》,这里是CCS的旧网站),2020年中文名改为《剑桥大学中国本科学生会》。
2004/05年我碰到一个访问学者教授刘洪涛,他给我看徐志摩所写给奥格登(Ogden)的信,我也帮他读1920年代的草体英文(我的皮层性视损伤也意味着我熟悉怎样猜想不清楚的事,即使我很慢)。在那些信,徐志摩描述他所看的地方而经验,也说试试隔离几月克服脑闭塞。有些信来自剑桥附近的Sawston(沙士顿)乡村。刘洪涛的书是《徐志摩与剑桥大学》(ISBN 9787100083737)。
- 2015年,以上的翻译和附注在《寻觅康桥的诗魂》汉英书出版。书里也有6个其他英文翻译和9个其他语言的翻译。
- 题目所说的“诗魂”由于黄庐隐 (1899--1934年)与李惟建为徐志摩写的悼词。本书的编辑者等觉得“诗魂”描述诗人的精神世界(参看‘丢魂’那个词),并不提出死后的生命。(有些翻译者避免使用“魂”或英文“soul”因为有太多可能含义,但我们希望这里的上下文使意思很清楚。)
- 本书是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的,2015年(是2012年会议的材料但还有其他材料),ISBN 9787313128072。 本章在第172-256页,这个翻译在第180-95页。(可惜我们无法找到Susan Gu求她容许我们使用她的1999年翻译。)
- 不可外借的拷贝在剑桥公共图书馆的
“Cambridgeshire Collection” (C.52)和剑桥大学图书馆(FM.2015.8.1126, 在East Asian Reading Room要求). 可外借的拷贝在英文系图书馆(D 332 XU)和约翰学院图书馆 (first floor, PL 2765.U2.C3).
- 我的
“stealth'ly” 结束2012年被英国国家广播电台引用,是个BBC Radio 3的“Between the Ears”节目,包括我与几个朋友。那个节目启发了另一个中国朋友编写一个现代反应,2015年她来我们的婚礼朗诵。 - Fotogenix 出版的导游书《欢迎光临剑桥》也引用了这个翻译,在最后一页。我想那本书的法文、德文、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的翻译使用我的翻译为起点。汉语版当然用原文,不过仍然提到我的翻译。
- 钱栋衡所作曲的《康桥情》(剑桥华乐团2019年3月音乐会终曲)乐曲介绍用这个翻译。
- 其他的网站也拷贝了我的翻译。我觉得承认翻译的出处是有礼貌的做法。
短版本
在原本,头一和最后的诗节有同一个押韵(‘来’/‘彩’)所以石匠能缩写全诗,就是写头一诗节的上半与最后诗节的下半。石头的小峭壁可能指出这个拼接。结果的诗节仍然有押韵。不过,我的上文翻译没有这个性能。我发觉了某个剑桥语言学校公司试试采用我的头一的诗节而已(而以为石头有汉语的头一的诗节而已),那失去石头版本的精深。所以我提议以下的短版本,跟石头一样而仍然有英文的押韵: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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